讀書人

年輕的時候，追過一個女孩，不過她說我沒讀書。
大約從那個時候開始我的人生隨時都有一本以上正在讀的書，即使是當兵的時候，都盡可能的藏一本剛剛好放進野戰服口袋的書，就像香菸可以放進肥皂盒那樣的剛剛好，當兵每天會變笨一半，追求智慧刻不容緩。
看了十幾年也看了幾百本的書，甚至養成了藏書的嗜好，每次買書的上限也總是臂力的上限，家裡有一面四米二的書牆，我常常在夾層屋的樓梯上欣賞我這堆混亂的巨大，我是個大方的人，但對書我小氣的很，一本都不送，我會在新買來的書上，寫上我的名字，哪裡買的和日期，有時候還會寫上購買的衝動，例如："封面很漂亮，買"，看完後我會寫上心得、評論，寫不好的我會寫上我怎麼的不屑法，自詡為文人，有資格評論所有的出版品。
但，這幾天讀完齊邦媛教授的巨流河一書，心有所感，原來我還不是讀書人，這本書幾乎是齊教授一生的回顧，從東北到（北京到南京到重慶到上海到）台灣，從北伐、抗日到1949，書裡面對戰爭，對生死際遇感受入木三分，很合理，大風大浪，應該（我們膚淺、雞毛蒜皮，也合理、應該）。但齊教授對文學的追尋、熱情和澎湃感受，令我感到不可思議、瞠目結舌，她上面提到的書，不是沒聽過就是我覺得太無聊跳過的，原來裡面智慧這麼的多，我一律感受不到，原來我不是文人不是讀書人。
當然，我並不沮喪，這些年來我也找到我自己的讀書方向，搭配我不太正常的人生，自成一局，很難說是走火入魔或是中猴，但是很多東西刺激了我思考到不同的層次，每每看到好書，也總是跳起來，讚賞不已、嘖嘖稱奇，覺得自己的心靈層次，一定得到一些說不上口的改變，同時膚淺面也不惶多讓，下次有客人來的時候，多了本書可以在我書櫃炫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