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猴王承認當年也延畢後,我要找的那個七個人已經呼之欲出了。
Compiler是念資工系最難的一門課,我相當有資格講這句話,因為我當年三修,
就是同一門課上了三次,都沒過的意思。
如果這樣還太過主觀,我還有六個同學和我有一模一樣的遭遇,三七二十一。
按道理說教了我們四年的導師和我們有一定的情感,不太可能在大四下的懸崖邊上,
當掉我們這門課,尤其是老師知道我們都很辛苦,
忙著打工,一心想趕快畢業出社會,和父母一起負擔家計。
當然老師還是這麼作了,他在堅持淡江資訊工程的水平,我們要是流到業界,壞了名聲還得了,
同時他還教導我們什麼叫作原則,要是隨便放我們過關,都不知道長大會扭曲成什麼樣子。
當時網路還不流行,一定要到系辦去看公告,我們一群人在第一時間圍著看,比聯考榜單還刺激,
畢竟這是那個年紀最接近"人生"的大事,
我真的忘記成績單出來的時候,有沒有人哭出來,我只知道髒話滿天飛,包括我自己的,
小江最冷靜,他大喊等一下,老師是有用意的,不要錯怪老師,他當了十五個人,
十五個人剛好可以開暑修班,不用再念一年,不用再念一年!!
這下我相當確定有人真的哭出來了,喜極而泣,老師用心良苦,既堅持原則又用這麼特殊的方法疼愛我們。
我們過了幾天充滿希望快樂的日子,相當地無知,這個無知又讓事情產生了變化,
幾天後,系辦又緊急公布了compiler成績單一次,這下所有人的成績都乘於一個1.1或是1.2的倍數,
每個人的成績都很公平地調上了一些,不及格的人數從十五個人變成七個人,我們七個人幾乎同時罵了一聲"幹!"
這一定是第八名的那個人去關說,一點義氣都沒有,四年同學情感比不上個人前途,我們再次掉入懸崖,
(當時齊秦發了一首歌就叫懸崖,我們很容易有這個聯想)
小江最冷靜,他大喊等一下,還沒結束,我們七個人也要去關說,共進退,我們要一起通過,關說要成功也要有義氣,
討論的結果是口才最好的小江,和我做為代表去關說老師,因為我就是那第九名,
在情緒上我應該是豐滿的,我們反覆地推敲到底要送鋼筆還是直接包紅包比較合適,
最後小江分析,鋼筆會留下證據,紅包太看低老師的人格,我們送一箱奇異果,老師自己吃了健康,
家人一起吃也健康,心情一定會很好。
關說的那一天,對我們是個大日子,大家都沒經驗,我們反覆地排演,到底什麼時候要跪下?是一上五樓就開始跪,
還是開門馬上跪下,比較有力,小江說了句等他的指令。
真正關說的過程比我們想像中的還要短暫,可能只有五秒,我們連一句話都說不全,
老師驚恐地拒絕,彷彿是人生第一次遇到這種事,他努力把我們兩個還有那箱奇異果推向門外,鎖上了門。
幾周後,我們七個人去商借了八個學弟的學生證,七個人努力打工付十五個人的錢,順利招開了暑修課,兩倍努力的認真。
七個人花了四年零兩個月,資訊工程畢業。
裡有有我,猴王,龍山,小江,以及有一天我會想起來的另外三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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